月间琉璃

你在我的昨天出现(一发完)

“哈利!”只听到一声眼里的叱喝,手中的小包粉末直接被抽走,随着一个漂亮的弧线“咚”地一声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哈利抬起头,不满地咕哝一声,“我不认识你。”

这个年轻男人没多说话,只是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哈利,要求他系好西装扣子打正领带后把他拉出了这个街角之后的小巷。

 

“高智商,高情商,精通七国语言,有过良好格斗训练记录。哈特少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这个咖啡店,除了靠窗的一排高脚椅,只有三张单人桌,加里点了两杯拿铁又加了一碟蓝莓芝士蛋糕给哈利。哈利坐在靠墙的硬沙发上而加里只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先生。”哈利舀了一勺蛋糕,一边瞪向那个破坏了自己好事的男人。

“加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他说,“哈利,不要做蠢事。如果你的包里还有,把他们都扔掉。”

哈利放下手中的勺子,打开放在身边的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抖了出来,“没有。只有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曾和你有过一面之缘。”加里微笑,却像是在想。

“没想到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也要管我。”哈利嗤笑一声,“凭什么。”

“我只是在阻止你做蠢事。”加里也不生气,仍旧用平稳的语调说道,“你有这么好的先资条件,又有殷实的家底。贵族头衔不是这样让你来浪费的。”

“贵族,哼。难道作为贵族我就该天天以面具示人吗?旁人眼中完美的哈利·哈特不过是给父母和家族贴金罢了。成为像我的父母那样虚伪的人也是太可悲了。”

“我不了解你的父母,但我了解你,“

哈利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把书一本一本地放回包里。

“你完美、善良、责任心重、注重荣耀。”

哈利站了起来,“加里先生,你认错人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我告辞。”

“哈利!”加里喝住了他,又走到他的面前,“我从不认错人。”

哈利瞟了他一眼,“再见。”

加里没有办法,只好侧身给他让出路,“我就住在附近,哈利。如果你不信任周边的人,就来找我。”

 

之后的每一天,哈利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有着绿眼睛暗金色头发的男人。他很年轻,过不了25岁,但是行为举止却颇为老成。但是,一身宝石蓝西装又让他少了一丝压迫感,多了一丝亲近。但也许因为这是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哈利对他颇有好感。生活在贵族家庭,哈利从小便受到极为严格的家教。父母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婚姻也是利益为重。还是小男孩的时候,最了解自己的是从小照顾自己的女佣安娜。自从安娜在几年前嫁人离开了伦敦,哈利便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了。即使是在学校,大多也是些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儿。“他们看的是我的姓氏,不是我这个人。”自从意识到了这一点,哈利便再也不费心与这些人经营良好关系。几天前,哈利收到了安娜的信,信中不见她曾经秀丽的字,而是歪歪扭扭的,有些甚至难以辨认。读完哈利才意识到,安娜经受了多年的家庭暴力。最后一封信,她留给了自己。也正是那一个阴霾密布的下午,他见到了加里。

加里,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自称了解自己的年轻男人,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严厉斥责了自己,后来又好言相劝,声称自己不是一个泯于众生的人。他说“不要辜负你的才华。不要看轻贵族头衔,你要做的,哈利,不是用‘贵族’两个字看轻别人,而是用它激励自己,承担责任,做出改变“。

改变,这就是安娜把最后一封信留给自己的原因吗?哈利右手抓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在有些微凉的夜晚,在大街上闲逛。直到身边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了,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走到了肯辛顿的老街区。右手的不远处有一幢两层楼高的房子,哈利抬头,看到二楼的阳台上有着一个男人模模糊糊读书的影子。走近了,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剪影是加里。

“哈利。”不一会儿,一楼的大门打开了。

也许是因为在家的关系,加里穿了一件米色的羊毛开衫,套了一条深色的便裤,光脚站在自己面前,再加上没有那么服帖、微微翘起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

 

“我从无聊的晚会上溜出来的。”哈利跟着加里穿过门厅走到客厅。房子显得很空旷,除了沙发旁一个矮小的书橱就再也见不到其他。

“我才搬到的伦敦,所以什么都没有。你想喝什么?我这里有茶还有一些果汁。”

“红茶,谢谢。”

就在加里泡茶的时候,哈利犹犹豫豫地说话了,“那天……一个最了解我的人,去世了。”

没等加里回话,哈利又说,“不,不是去世,她,她是……家庭暴力。”哈利终于吐出了这四个字,“她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

加里走进,将茶递给他,说道,“抱歉,哈利。我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我的继父,也是一个热衷于暴力的人。”然后他停住了,喃喃自语道,“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把我们解救了出来。”

哈利有些不敢置信。

“我和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小妹妹。那些年是一场噩梦。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个人出现,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他就像是美国的超级英雄?”

“不、他是一个标准的英国绅士。哈利,”加里又唤了唤他的名字,“就像你一样。”

“我不是。”哈利放下手中的茶杯,扯了扯嘴角,“我最不愿做的,就是你们口中的英国绅士。”

“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像是一名绅士了。”加里示意他吃一些曲奇,“不要因为身边的环境憎恶原本美好的东西。”加里笑了笑,“我没法给你讲什么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你将来会成为你希望的那个样子。哈利,如果你不愿意做一个‘绅士’,那就去做一个‘骑士’吧。”

 

那天哈利并没有在加里的房子逗留很久,他只是喝了一杯茶,和加里聊了会儿天,然后又一个人回到了喧嚣的宴会。

真吵。哈利从侍应生手中接过一杯苏打,皱了皱眉,接着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这种盛大的宴会对于哈利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了才是,但是直到今天,哈利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喜欢却适应这种环境。在场的名门望族他大多都能叫得出名字,也明白那些家族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这些联系毕竟是父母给予的—“哈利,这是詹妮弗夫人”“哈利,这是威廉,伊恩爵士之子”“哈利,这是切斯特爵士”。这是他从小的社交生活,充斥着名字、头衔、家族和名望。还是小男孩的时候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离了家就会认识更多不同的人,却没想到,到了公学还是摆脱不了上层阶级的命运。

“哈特少爷,” 就在哈利胡思乱想之时,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是被略带调侃地说了出来“我终于找到另一个和我一样对宴会感到无聊的人了。”

“哈利,”他指了指那个男生手中的酒杯,“你看着可不像是能喝酒的年纪。”

对方没有理会哈利的指责,耸耸肩,“你觉得我想是那种会被规则束缚的人吗?“说着他和哈利握了握手,“梅林。”

“梅林?”哈利挑眉,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不是你的真名。”

“当然。”说着梅林指给哈利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对,就是那个秃子。那是我父亲,在美国工作。”说着他转向哈利,“你知道电脑吗?”

“电脑?”哈利点点头,又摇摇头,“听我的父母提起过。”

“我在第一眼见到电脑的时候就明白,”梅林自信地说道,“我要成为一个现代的魔法师,而电脑就是我的法杖。”

于是在男孩热情洋溢的演讲之下,哈利先是被普及了一番电脑诞生史,然后是电脑将如何改变历史云云。就在梅林冒出一大堆专业名词的当口,哈利赶紧插了一句,“你有很多平民朋友吗?”

“平民?”梅林先是看起来疑惑,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当然有。那是美利坚合众国,可不是大英帝国。哈特少爷。”

见哈利不说话,梅林叹了口气,,“除了出身,我们没有任何区别。上流社会的人可以粗鄙,平民也可以优雅。时代已经变了。”说着他点头对不远处的父亲做了个回应,然后对哈利说,“下次见,哈利。”

 

那天之后,哈利觉得自己的生活彻彻底底改变了。在造访加里的间隙,哈利也会去拜访梅林。梅林是个话不多的人,却在谈论到电脑的时候变得滔滔不绝——虽然每次梅林的演讲都以“哈利,你懂了吗?没懂?没懂也没事”结束。

圣诞节的前夕,梅林要和父亲一起回老家。哈利到火车站送别了梅林,然后第一次,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朋友”。待火车鸣笛离站,哈利意外地遇到了刚从健肺村回来的加里。

“送朋友?”加里拎着一个不大的皮箱,看起来精神很好。

“恩。”哈利点点头,“他叫梅林。要回苏格兰和家人一起庆祝圣诞。”

“梅林!”加里没有掩饰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那个地方怎么样?”哈利和加里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他故意省掉了那个村庄长得吓人的名字。

“兰韦尔普尔古因吉尔戈格里惠尔恩德罗布尔兰蒂西利奥戈戈戈赫。”加里有些“认真”地纠正道,“哈利,你有时间可以学学威尔士语。这个名字据传可是一个裁缝突发奇想造出来用来羞辱英格兰人的呢。”

哈利听完加里一口气念完了一长串名字,大笑,“那可真不好意思,我是个纯粹的英格兰人。”

“我也是。”加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威尔士语是那个人教我的。”

“那个人?”

“对。但他也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英格兰人。”

“好吧。”哈利耸耸肩,“也许你以后也可以教教我。”

“当然。”加里微笑。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了加里的家,加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哈利先进了屋,“我走之前把冰箱清干净了,哈利你看看橱柜里还有没有茶。我先去放一下行李。“

 

然而,就在哈利给自己泡茶的时候,他看到了放在茶匙一旁的眼镜。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加里时加里戴的眼镜。哈利拿起它,随意地看了看,却意外地发现镜片和镜架的连接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他好奇地按了一下,镜片上便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数字和符号。他又按了一下,那些符号又消失了。

“哈利。”

哈里回头,是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的加里。哈利赶紧放下眼镜,拿起刚刚泡好的茶,支支吾吾地说道,“呃,我只是看到了。然后…“

出乎意料的事,加里似乎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这个眼镜,嗯,怎么说呢,比较特殊。不过以后梅林会告诉你的。”

“你和他认识?”

“不。”加里说着接过哈利给自己泡的茶,“他不是对电脑感兴趣吗?所以你总会知道的。待会儿我要去一趟超市,今天你是要留下吃晚饭吗?”

 

如果哈利留下吃完饭,加里一定亲自下厨。虽然加里一直自称自己是东伦敦出来的,但是让哈利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小受过良好家教的人。已经相处了很久,加里也会偶尔流露出一点不那么贵族做派的口音和行为;可是,在哈利眼中,加里一直都是一个最为平衡的存在—他了解平民生活,也深谙贵族习性:他能够在完美的餐桌礼仪和随意的酒吧习性中灵活转换。他能够说一口地道的考克尼土话,也能够说一口标准的女王英语。在交谈中,他甚至能从新旧世界的葡萄酒谈到不同口味的炸鱼薯条。

哈利一开始还只是偶尔因为下雨或是聊天聊得太晚而在加里家吃饭,但是渐渐地,随着两人越来越熟,哈利留下用晚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和加里吃饭一直都是一件颇为享受的事。加里似乎去过很多地方,不仅是英国或是欧洲大陆,而是几乎踏遍了世界上各个角落。日本的樱花与温泉、新西兰毛利人的歌声与舞蹈、热带雨林里聪慧的园丁鸟。但是,奇怪的是,作为另一个影响颇大的世界大国—美国,他从来不提。

“我能留下来吗?”哈利神使鬼差地提了一句,然后又赶紧解释道,“爸爸妈妈去意大利了,后天才会回家。”

“当然可以,”加里笑了笑,又叉起一点儿沙拉,“我待会儿帮你收拾客房。”

 

对哈利来说,那已经是一片很遥远的记忆了。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又清明了一些—又是一堆管子还一堆仪器。哈利默默叹了口气,认命地仰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

那个早上也是这样,多雨的伦敦难得地漏下了几点阳光,,照在又软又蓬松的被子上好不舒服。既然是在加里家里,哈利就放纵自己赖了一会儿床,直到实在受不了楼下厨房飘来的香气才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走下去用餐。

“Bore da,哈利。”加里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待哈利落座后,才将烤面包端上桌,“新鲜的牛奶,多喝点。”

 

“哈利!你醒了!”房门“刷”地一下被打开,伴随着梅林“礼仪,艾格西“的斥责声,只见一抹宝蓝色直接冲到了床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就在艾格西叽叽咕咕吵得哈利脑仁疼的时候,梅林终于一把把喋喋不休的小狗抓住扔到一边,“艾格西,先让医生护士做检查。然后你,快洗手去,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细菌?把哈利感染了怎么办。”

简单地检查过后,听罢梅林的一系列关于Kingsman变故的报告,哈利终于出口叫住了艾格西。

“你说过你会和我一起庆祝乖乖在公学待到毕业,但是你食言了。”

艾格西微微睁大了眼睛,“哈利…”

“我们为什么非要都在早餐后分开呢?“哈利顿了顿,认真地看了看艾格西,“后来,就在大学入学后没几天,我应切斯特爵士邀请,加入了Kingsman,像你所说的那样做成了一名骑士。”

艾格西半蹲在地上,拉住了哈利的手,“你没能将Anna自魔爪中救出,却救出了我。”

“'Rwy'n dy garu,annwyl.”(琉璃在网上查的…威尔士语的“I love you, dear.”错了欢迎指正)

艾格西微微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最好的老师,艾格西。“

FIN

 

其实只是补了一个结尾,并无实质性内容【我错了。其实原来的脑洞只是玩个奇怪的时间线,然后写着写着发现:坏了,要写成哈利成长史了,然后赶紧把一大串晚餐早餐以及之后相处的文字都删掉,集中到原来的脑洞来【梅老师就是来打酱油的

蛋蛋的确是穿越了,原来的脑洞是遇到了刀客特(额,神秘博士里的Doctor),后来觉得没啥必要,所以,结果就是,蛋蛋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晕

所以写到最后发现自己的时间线简直(⊙o⊙)…蛋蛋穿越回去把叛逆叔掰了回来然后叔N年后把小混混蛋给掰成了绅士【顺便掰弯哈;叔当年因为Anna的家暴死很伤心然后N年后救了受家暴的蛋;蛋蛋的威尔士语是叔教的但是实际上叔的威尔士语是穿越回去的蛋教的【咦;原本梅老师是不会出现的但是后来琉璃无意中发现那段时间刚好是电脑发明改进的时间然后让梅老师露了个面【私很喜欢这种标划时代的感觉;其实原来很想写个蛋和叔一起看尼基塔和风月俏佳人来解释叔一开始为什么举了这两个例子但是发现时间不对QAQ


评论

热度(49)